酒红色的心(2003.12.25)
现在是所谓圣诞节过得差不多的时候,正有些犯困,用来补补好久没写的blog倒是不错。
12月2日,我去上了最后一次心理学课,那次的内容是变态心理学。于是,一二百人在大教室等着老师走上高高的讲台?D?D老天,这个小个子酷老师这次实在是太酷了。他本来的样子有点像七喜广告的那个Fido Dido,这次他把金头发染黑了,画着浓浓的黑眉毛、黑眼影、黑睫毛,左眼下面还画了一滴黑眼泪。他戴着两个圈圈耳环,脸和脖子都涂得雪白。穿着旧T-shirt和破牛仔裤,膝盖和P股上有大洞。他大概是为了故意配合当天上课内容。这个年轻的老师一向口无遮拦,他以前就是专攻变态心理学的,这下更是如鱼得水。我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复述,总之很好笑啦。这个老师比平常看上去妖了很多,甚至他正常的动作姿势似乎都有了妖的味道。他话说到一半,居然还说自己给脸上的粉呛了一下。他的名字叫Marc A. Brackett,如果他以后成名,这一段可以用作名人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觉得这种样子很恶心,但我觉得也蛮吸引人的。不过这种魅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呵呵。这让我想到电影里美丽的吸血鬼。吸血鬼往脖子咬下去的时候样子颇为暧昧,似有亲吻的假相,但其实又不是。暧昧+死亡+美丽+温热的鲜血……这些主题是诱惑的。如果有机会可以过下次万圣节,我应该也去妖一记。
现在,我发现自己爱吃甜的东西。但是有一天看了ABC一个电视片,讨论美国的农业政策和美国人饮食和肥胖的问题。美国对农业的补贴使玉米等作物极便宜,而玉米糖浆是甜味主要来源。有个讲法是政府的农业政策促使食品公司向人们推销没有营养只是人长胖的垃圾食品,而食品公司号称他们是顺应人民的需求,广告公司针对小孩子心理推销垃圾食品,知道父母不舍得不满足小孩吃的要求。大致上,各个角色互相推诿责任……看了这个电视片,我对自己说,不能被用心险恶的力量所影响,要少吃甜食。电视里经常有些好玩的东西,某日看到说有生物学家说,经过调查,所有生物中,真正忠诚于一夫一妻的只有某种鱼肚肠里的一种寄生虫。鸟类里面的经过查基因,20%-30%都是“婚外恋”的结果。所以人的花心和/或背叛也许是根植于基因的,虽然也许人会有意志控制它……我窃以为自己经过耶鲁的教育,对一切问题的看法都不再单一,变得相当辨证、容忍多种矛盾性的同时存在。但不可否认,这也使我对这个世界有些令人失望,失望不失望也是期望和所谓现实之间重合多少的问题?D?D泰戈尔说:“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倒说它欺骗我们。”我也觉得弗洛伊德很精辟。伽利略发现人类不是宇宙的主人以后,弗洛伊德发现人也不是自己的主人。只有毛羊是老大的主人。
12月3日,国内名人李银河来讲座。我想更多人是冲着她是王小波的老婆这个名头去的。她看上去极其普通,从古代的黄帝开始说起,讲到中国当代的同性恋现象。她引用了无数古文,那个翻译昏倒,呵呵。她举的现代中国的例子都很老,六七十年代的,最新的也不过是八十年代的,而且经常有点轶事或者读者来信的性质,缺乏统计说服力。然后经过听众的提问,愈加觉得她的论证不够有说服力,觉得她好像根本没有掌握好好做研究的方法。她说,中国的同性恋很多是结婚的,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责任。同性恋是他们的自由,但我觉得稀里糊涂跟他们结婚的人那就太惨了。也许可以说,他们这么做也是给社会逼出来的,但这不能是他们去骗别人的理由。这个社会看来越发危险,像是个恐怖的丛林,怪不得Indra说要做到due diligence,考察任务又多了一项。感觉这是一个充满假相的荒唐世界。
12月5日,我们去听了国务院法律事务办公室一个副领导的讲话。他的名字拼作Li Shishi,跟我们野史上一个美女同名,我承认我为此很好奇就去听了。他讲了WTO和中国法律的事情,但像在说教科书。不过,那个下午下大雪了。我的心思就和窗外的巨大雪片一样飘起来了。最后我就跑出去在雪里走来走去拍照。
12月15日,我又长了一岁。我从来就对生日怀着复杂的情绪,但还没有彻底地反对。原来暗暗地期望谁也不记得我的生日,我谁也不告诉,后来又觉得自己在洋插队,这样自虐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快感,只是人为地增添凄惨,其实是异常做作。于是我请Indra和LY来吃我烧的菜。那一晚很开心,三个美女嘻嘻哈哈聊天到了半夜两、三点。我们这些美女讨论政治、同学还有乱七八糟好笑的事。那天我蛮高兴,虽然我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丢了信箱钥匙、脸上发了豆豆,都不是长老一岁的标志。我这个人感觉有时候颇为迟钝,没心没肺地过掉了生日,然后如恐龙被踩了一脚,第二天才会“啊哟”一声一样,在接下去的某一日半夜入睡前半梦半醒之时,那个陌生的数字突然跳入我的脑海,让我心惊肉跳、清醒异常。眼睛睁开来,周围一片漆黑。我的初中年代似乎就在昨天,现在一转眼差不多要翻一番了。以这样的速率,我穿过时间隧道,看到自己生命的夕阳,似乎依然一无所有,唯一肯定就是老毛羊陪着我。几十年的玩具毛羊。不过我猜过一会儿,习惯了也就好了。人就是这么把面皮越练越老地长大变老的。其实有什么好悲哀的,这实在太普通了!
最近为自己更新了一套喇叭,效果不错,喇叭上那个蓝灯也好看,心情顿时很好。半夜关了灯,听Heifetz的小提琴,丝丝扣住心弦。Red Hot Chilli Peppers慢歌忧郁、Smashing Pumpkins有气无力但还是优美,Eric Clapton有些沧桑的声音和他出色吉他放在一起格外感人,Pink Floyd的《The Wall》每次听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Jennifer Warnes, Tori Amos和Sarah Mclachlan实在太有味道了。我最爱的皇后乐队的Made in Heaven这张专辑好听的要死。张国荣和张学友有些歌低吟浅唱的,半夜听来更是touching。《浪客剑心》、《千与千寻》、《花样年华》的原声百听不厌。其实《春光乍泻》中那首效果其实闹哄哄的Happy Together是听了最有感触的,虽然就音乐本身而言并非多么出色。听了这个电影的原声,电影的一幕幕又重现我的眼前。我觉得我的经历与之没有形似但是神似,所以颇为难以释怀。Happy Together对我来说,是一场场稀里糊涂的梦以后发现好坏都无所谓的感觉,你可以说这是超然、乐观、淡然、麻木……最近第一次听到蔡健雅和陈奕迅的歌,觉得有很多都很好听,特别是前者,相见恨晚。因为张学友和李克勤有不少蛮好听的歌都改自玉置浩二,我又弄了不少玉置浩二的歌听。我是经常骂日本的,但是我必须承认这个白头发的人的情歌实在好听,让人有种温暖的幻觉,弥漫在空气中,真是靡靡之音,如《酒红色的心》(谭咏鳞这个很恶心的人据说改过这歌。)我还弄来坂本龙一的音乐,他参与了《末代皇帝》音乐的制作,也很好。我觉得最让我开心又舒服的事情就是听音乐还有摄影了。
12月24日所谓圣诞夜,我们一帮出自复旦的人去FHM家去吃火锅。人们用最高音量讨论国家大事和人生,用醉意和智慧探询国家和自身命运的意义,并寻求两者之间的调和。这是个困难的课题,但在讨论中,我对某几个人刮目相看,这个世界看来还有不少思考的人,有希望……而且他们比我牛的多,可以用说话把思想表达出来,而我有1000种思想在大脑、小脑还有脑干(我是故意瞎说这些名词的,并非缺乏生理知识) 打架,最后是千败俱伤,我只好在blog上边想边写。虽然昨天晚上到了后来,那些探讨发展成为胡言乱语,但低俗的我觉得贫乏而油滑的语言更合适用来无哩头,也更应景,也是我在表面上更擅长的。虽然我喜欢《生命不可承受之轻》这本书和它的标题给人直接的、可由自己任意想像的“共鸣”,但我总是觉得生命总是重而又重,重得我无法进行任何连贯的、一致的、有框架支撑的discourse。我自称毛羊,潜意识里大概也有躲避的动机。躲避只是因为我太认真、太在乎。
我发现自己开始不知所云,写出来的中文颇有英翻中的蹩脚腔调。让我回到真实的世界。
今天是12月25日。HH的夏老板和他的女儿还有CD因为来东部办事,就乘圣诞节来看我。而2002年的圣诞节,我在他们那里。我真是太高兴啦。我带他们兜了主要校园、甚至还有这里很少人去的神学院。我利用我的ID,带他们去了建筑学院的顶楼还有让他们在商学院check email,哈哈。因为圣诞节的缘故,校园里如若空城,像是为我这个老大让路表示尊重。可惜有些地方都关了门,不然Sterling图书馆、珍稀图书馆还有法学院的院子都是极佳景点。可惜可惜。圣诞节,偌大一个New Haven所有的饭店都关了,只有勤劳的中国人开的香港店和亚裔人开的subway开着。于是我们在香港店凑合了一下,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呵呵。最后他们还来我的羊圈参观了一下。我很高兴他们来看我,也很高兴有机会能让他们亲眼看看我的洋插队生活。在过去的两年多里,我最希望的就是我的朋友亲眼看看我的生活,分享我的点点滴滴。要好的朋友里,只有Lu Yingying从加拿大来过,数量实在太少了点,但那已经是多么大的兴奋!!我的另一个臭美的动机就是,我要和我的小喽??和好朋友在耶鲁的路上走来走去,向美国炫耀,中国人里面其实有很多很酷的人,就像我一样……咩咩。我们还可以在这里的酒吧、或者就在外面通宵聊天喝酒,不用担心家里人打我手机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嘻嘻……
最近两天还认认真真发了N多email,包括给过去的老师、同学和其它认识的人。很开心收回各种update。祝大家圣诞快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