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9/24
老大在南昌 (2009.9.24)
2009年9月9日星期三,在这个有一大堆9的日子,很多人选择在这一天跳入婚姻的坟墓,而老大则启程去南昌出差,坐的是动车(和谐号!!),上海到南昌只要5个半小时。
前一晚梦见没赶上火车去南昌,就改乘飞机。结果先在据说是澳门的小村庄里转了一圈,郁郁葱葱中看见孙悟空的青石像。我坐了人力车到了所谓机场,还没付车钱呢,就被叫醒了。
结果这天下午我出门晚了些,延安路隧道堵得一塌糊涂,出租车司机问我是否可以坐下一班火车,可是去南昌的动车一天只有一班啊。最后,由于我人品绝佳,出得隧道以后,高架路上颇为通畅。跳上火车后1分钟后,车就开了。这和电影差不多,也和我至今的命运很像,总是悬而未决,经常绝处逢生。我多次希望自己就此不省人事,醒来以后一切搞定。我甚至形而上学地怀疑,差不多一年前,Wachovia几乎已被Citi收购,我在日本玩了一圈回来,它又和Wells Fargo合并了,这也是因为我在这里上班的缘故。这种思想大概是要不得的,简直是把自己看作不自知的上帝嘛!
梦有没有预示作用?梦境到底和事实相合还是相反呢?梦见我没赶上火车的那晚,我还梦见我喜欢的草蜢了,好像在复旦的相晖堂,后来还带他出去吃夜宵了,呵呵。此线索待续。
动车组上的乘务员厚着脸皮要钱的势头和国内大部分新建机场饮食的高价质次异曲同工。我故作天真地骂了一句“好无耻啊!”,周围乘客抬头看看我,当我外星人大英雄了。向妈妈电话报告我的行踪,她说,小心点,当心人家打你。我瞄了眼乘务员,说,不怕,都是女的,打不过我。我妈笑说,好吧。
晚上到了南昌,发现这夜火炉其实颇为凉爽,出租车司机也客气,江西宾馆房间巨大,南昌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在HH时代去井冈山时路过南昌,这次算是进城了。我似是一员福将,每次独自出差,在业务上必有收获,大概是我态度诚恳,笑容可掬,清楚幽默的缘故。在努力工作这一重要前提下,我也会事先做足功课,拜访客户之余,见缝插针到处走走。
南昌显然是个老城,很多地方街道狭窄,房子虽然旧一点,但路旁种满樟树,绿荫优美而沉静,我喜欢这里,适合行走的地方(而巨大的北京对我般爱走路者很不友好)。经过八一公园,湖水间小岛相连,据说追溯至唐代,虽不是美不胜收,但市中心有这样一大片安静的地方,还是好的。
中午,我混进附近铁门虚掩的南昌第二中学,两边张贴着红榜,考上大学的名单,看了眼,上复旦的也有几个。这里有八一起义时叶挺之第十一军指挥部旧址。中西合璧二层工字楼一座,屋前有游廊,拱形开口若干,周围种满樟树,门前又有大树一棵,斜斜地笼罩着它,我想这棵大树是见过打仗的。朱德在花园角街的旧居则是中式老屋,挺好看的,对面盖着黑瓦的饮食店破得要命。
每到一地不忘品尝当地特色,江西的菜真是辣,我这种爱吃川菜湘菜的人居然也受不了。一顿晚饭,淑女如我,竟然不停流鼻涕,不过南昌米粉还是真好吃。第二天中午吃的布依族面饼包螺蛳肉也很有特色。
说起南昌,有名的还是腾王阁。网上一查,此楼始建于唐代,1300多年来,腾王阁历经兴废28次,最后在1926年被某北洋军阀烧毁。看来,中国人素来都有破坏古建筑的爱好与传统,心狠手辣。据说南昌众多历史文化建筑都在“文革”中完全毁掉,然后随着全民经商或旧城改造,剩下的许多老建筑又被神秘的有关部门拆毁或搞得面目全非。我一方面没空,一方面也缺乏学习王勃登楼感慨的兴致。现在的腾王阁是89年重建的,1000年后它成了古建筑我再上来吧。写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牛人王勃,不羁而有才,但是30岁都不到却因渡海溺水,惊悸而死。――可见学会游泳是很重要的。
晚上还是去腾王阁旁的赣江边走了一遭。江对面,摩天轮和高楼霓虹闪烁,而我们这边基本是黑咕隆咚,只有腾王阁被灯光勾勒得亮堂堂。岸边,人们三三两两坐着聊天,十分惬意。顺着台阶走下,可以直接到江边,照相机曝光15秒,发现即使在最黑的岸边,也有人蹲坐着发呆。我突然想起台北的淡水河边,跟这里的气氛简直一模一样。不经意之间,回头一瞥,腾王阁的灯光已经暗去,反而好看了。
9月11日抽空去看了眼贺龙指挥部,老房子现在是民俗博物馆,关门修整一个月。好在八一起义纪念馆开着,即原江西大旅社。当年豪华的四层大旅馆是起义的总指挥部,中西合璧很有特色,回字形,中间天井种满了植物。周恩来和林伯渠住的套房都很不错。看了老半天,再去隐藏在小胡同里的新四军军部旧址。小胡同民房十分残破,似乎即将拆掉。军部旧址大门虚掩,我进去就被门房拦了下来。原来现在这里也关门了,好在大叔看到我真诚的笑容,念我外地到访,放我进去看了一圈。此地原是军阀张勋的公馆,也是亦中亦西与叶挺指挥部有点像的几幢房子。下午的阳光洒在布满爬山虎的墙上,我喜欢这里沧桑的样子。栅栏外,一片工地,据说这里要扩建。
我晚上才回上海,还有时间,就去古迹绳金塔,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大概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庙会,塔外包着脚手架。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庙门,因为正门五颜六色的搭建完全将它遮了,居然是喜羊羊和灰太狼,我被雷到了。我向来认为喜羊羊弱智到毙命,而在古庙前喧宾夺主,实在是傻X极了。因为厌恶,转身就走。绳金塔旁有步行街一条,无数老头在树荫下围坐下棋,倒是一景。走着走着又闻到西瓜皮腐烂的恶臭,地上污迹斑斑,路旁小店挂牌曰老街瓦罐煨汤。经过一个下有人乘凉的牌坊,我又回到了大马路。
我居然还去了江西革命烈士纪念堂。偌大的地方,只见参观者老夫妇两对。原来鲁迅写到的刘和珍是南昌人,原来方志敏是上饶人。许许多多烈士,二三十岁就牺牲了,那么多突然断裂的青春。理想谁也没见过,就献出了生命,令人敬佩。但也许正是因为理想之不可见,人才会奋斗。假使预见了理想的样子,发现也不过如此,也许就会丧失奋斗的动力。(所以算命和水晶球是个蠢主意。)个人集合起来创造了历史,而有时候又是那么无奈。当初和越南打得那么猛烈,后来中越关系正常化,老山又划归了越南。一个国家是朋友,又变成了敌人,又变成了朋友。只是人的生命已经覆水难收。
最后去了佑民寺,据说始建于南朝,历史悠久,朱元璋来过,还有清朝巨大铜佛;八一起义时,此地又是国民党军队的弹药库。但是不论历史有多少转折,到了“文革”,这个庙被毁,僧人悉被赶出,铜佛也被熔。现在总算重修得还不错。这一天是地藏菩萨生日,和尚和居士们齐齐念经做道场,虔诚得很。夕阳下,庙墙一片明黄,院内经历了200年风雨的古樟树下,妇女们将香烛用黄纸包起。今天,这里很安宁。
我在一家糕饼店休息躲避了一会儿炎热后,在其对外零售柜台被讹诈了五毛钱,并被此泼妇反咬一口,说我骗她五毛钱。堂堂老大,受此屈辱,很是胸闷。本来还对南昌印象不错呢,特别是出租车司机,和温州义乌等黑心之地简直是天壤之别,结果它晚节不保。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这只是我不幸的开始。等我到了机场准备坐8点多的飞机,被告知根本没我的票,而这晚所有飞机都满了。原来有人工作疏漏,没帮我出票。折腾了很久,只能去住机场旁的宾馆,看着不远,似乎可以走到。但一出机场,外面就漆黑一片,看不清路,没有指示。我不知不觉就拖着行李走到机场高速上去了,后来觉得不靠谱,又搬着行李翻越了围栏。翻的时候,我自觉危险而愚昧,想到发展中国家(如印度)典型的不和谐一幕,公路上那优哉游哉的牛。我看到围墙里的宾馆不远,但就是不得而入。再绕了一大圈,不知如何又走到了工地,翻过沟,才找到正常的路。在闷热的夜里拉着行李乱走了30分钟后,在空无一人一车的路上自言自语大骂过几句脏话后,我终于到了旅馆。服务员看到我满头大汗,也觉得我很可怜。我则感到自己是个认路的笨蛋,颇为恼火。大热以后,房间里空调大概开得又太冷了。周六一早飞回上海,下午贪心地去外高桥看7人制橄榄球赛。坐在那里,腰酸背痛的。吃完晚饭,俺就发烧了,结果得了小朋友才生的病!于是,至今我还宅在家中,看电影看书写blog。上次这么宅,是我无业找工的时候。上帝造世界只用了七天,我康复倒需要两周。可见,把自己看作不自知的上帝的思想是要不得的!
南昌照片在这里,偷懒了,只带了个傻瓜机去。另外,我历史学得太差,看来看去也就是参观老房子,只能说过去一两百年,历史很惨烈。“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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