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07

美丽的日月潭 (2007.11.6写完)

527日早上,既然复旦校庆没有通知我出席,既然有人生日派对没有邀请我,厚皮的我就开始跟着台北的同事一家开始休假。

早上从台北一路开车开到台湾西南部的嘉义县。嘉义市容比较旧,但还干干净净,星期天街上没什么人。同事A的老公M就是嘉义人,他说这里几十年来这里都没变。有人向他问路,他都知道。

我们在路边停下,到一家简陋的小店吃碗粿。 碗粿是一大碗米粉浆糊,里面有些肉糜,上面浇酱油。接着我们又在另一个街口停下,他们高兴地发现,一个老头的流动摊今天居然也出来了,软绵绵的塑料盒里 是冻状的杏仁露绿豆露,一个个湿淋淋地从冰桶里拿出来。老伯伯还在我拍他摊儿的照片时害羞地低下了头。我其实没有觉得这些东西很好吃,但他们都高兴地说, 这就是小时候的味道,最爱吃了。这些地方之于他们,山阴路上万寿斋小笼馒头店之于我。不过,那小笼现在还是很好吃。

从这样开始的旅途就可以看出端倪,为什么我5月初从美国回到上海的时候人人都说我瘦了,再从台湾回上海,人人都说我胖了。

下午我们就到了传说中的阿里山。天气忽雾忽雨,但步道很好走。森林颇为茂密,古树很粗很奇怪,让我想到Lord of the Rings里头的树精。传说中有一对姐妹同时看上一个男人,为了成全对方,分别自杀,死后化成两个连在一起的水潭,叫做姐妹潭。显然,这男人一个都没有到手。多么愚蠢的举动啊,人人都成了Loser

到了阿里山,我就开始头痛,暗自怀疑这是高原反应,并郁闷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用。不过后来被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嘲笑了一顿,高原反应要3000米才开始算,我们住的阿里山宾馆海拔只有大概2000多米。我是可以为了多看些东西多拍些照片废寝忘食的,所以一点点头痛算什么。到阿里山看日出向来都算是重点项目。当夜头痛地假睡了一会儿,凌晨三点就起床。

我们乘巴士来到阿里山火车站木头的站台。清晨4点,这里黑乎乎凉飕飕。介绍牌上说,火车的蒸汽机车是1917年美国造的,2003年整修的时候才把它由烧煤炭改成烧燃油。车厢很简朴,让我想到缩小版的纽约老地铁,一车半梦半醒的人。火车到了站,再略微走一点,很快就到了山顶。当地的村长拿着个高音喇叭指导大家看日出。他相当有趣,自称是台湾最高的行政长官,推销土产和登山运动也不觉得很勉强。五点左右,太阳出来了。朝霞和朝阳很美丽, 但感觉不够近,显然这山还不够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头已经不痛了,大概是早晨的清冽空气和注意力的分散。或许之前的头痛是前一天在台北走了一天中暑了,再或者我头痛其实是低洼反应,上了高海拔就好了,呵呵。顺着山路走下山的感觉很轻松,假使还听着音乐会很爽很爽。

没在阿里山见到歌里唱的美如花的姑娘和壮如牛的小伙,我们下午就离开了,前往日月潭。景观公路风景旖旎,中间还经过两棵烧焦的大树纠缠在一起,衬着很蓝的天空,轮廓诡异鲜明。因为一路上也是台湾的乡下,公路边有较多的槟榔西施,果然穿着清凉。卡车司机停车买槟榔,大概还要顺便调笑一下,吃吃小豆腐。这大概也是桃子上市的时节,沿途竖着不少手写的牌子“桃子”。比较滑稽的是有一块牌子写着“桃色交易”。听说,还有卖蜂蜜的,招牌上写“不甜砍头”。有人就去问老板,如果不甜,真的砍你老板的头?老板打着哈哈说,不甜就砍蜜蜂的头。

之前听无数人提及日月潭的涵碧楼,口气都非常地向往。到了日月潭所在的南投县,得知涵碧楼曾是蒋介石的行馆,紧挨着美丽的日月潭边。1999年九二一大地震该楼被毁,在原址造起来的涵碧楼是一家高级酒店,建筑风格中式现代简约,连着日月潭,好像一幅水墨画,在这里住一晚真幸福。

酒店房间还没有好,我们就先去附近也是地震后重建的集集小镇去转一圈,路上经过一家朝阳接骨院(附设参药行),门口非常滑稽地有孙中山、蒋介石和岳飞的站像,像三座门神。我们真正的目的地是一家董家肉圆,也是大排挡一样的店,油油的碗,铅桶盛汤,大黄狗半蹲在店外地上。

而我们涵碧楼的房间则是很好很酷很雅致的。特别喜欢阳台的格子门,门外就是日月潭水。这天下午天阴欲雨,日月潭水色青灰,天上漂浮的乌云投影在平静的湖面上,周围一圈小山小岛把这个美丽的湖舒舒服服地围在中间。

我们去游湖,从据说是蒋介石以前的船码头出发,那儿挂着桔黄色的灯笼。船家向我们介绍各个小岛的典故和用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庙是供唐僧的,还有一个塔是蒋介石为他的母亲造的。

游湖回来,雨过天晴,傍晚粉红色的天空出现了彩虹。涵碧楼有个室外游泳池水是满盈的,所以游泳的话,就会觉得泳池水和日月潭连在一起,自己好像在潭中游。彩虹倒影在镜面般的潭中和泳池中,连成更大的弧形,镜中还有晚霞的倒影。虽然我这个人在不少地方都有点傻(而且不是装的),我觉得自从我爱上拍照,在生活中更能发现美和趣味。但即使我是傻得一塌糊涂,我也会知道这里是真美,令人流连忘返。

晚饭后参观了一下高雅别致的涵碧楼以后,就回房间到阳台上呆着。日月潭和小岛们一片漆黑,只有蒋介石码头的一点点微光。这里一片静谧,凉风习习。真让人感动,真TM舒服。后来A来我和聊了一会儿天,在这样的环境,很容易就谈心啦。很想就在这里睡觉,我也不怕着凉,可惜蚊子太猛了,连变态的AB血都不放过。

第二天是晴天,天空和湖水一样蓝,丝丝白云飘在天上,非常上照。我们又绕着日月潭走了一遍,湖边的芦苇和芭蕉,地上的大蜗牛。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新竹。作为半导体行业出身的IT精英,我怎么会不知道新竹呢。怪不得新竹是科学工业园区,原来很多大学在附近,包括清华大学、交通大学,正好和我费城小喽罗的母校都有渊源。很可惜我没有机会为他们去拜访一下。不过想来这些人没心没肺的,我就算去了,他们也不了解我的深意。清华原来是用美国退还庚子赔款所建,看来美国人还挺有长远眼光,知道教育在外交政治的战略意义。我们现在这么多中国人在美国留学。牢骚虽然是要发的,但对美国很多先进良好的地方也有了感情了,也学到了。潜移默化的,也会影响中国的。

没想到新竹城隍庙那天休息,我们就瞎晃了一通。出租车司机听出我口音不是当地,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新疆人,他居然就信了,还冒出一句,我去过黑龙江。都是jiang,这两个地方还是有一点点距离的。他从此就一定会跟人说,今天我送了个新疆人。

我这样就跟A一家一路玩过来吃过来,还是很幸福的。希望他们下次也可以来上海,让我作作地主。只可惜上海本身没什么很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有点文化上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