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0

反高潮 (2006.7.19)

我又到Charlotte出一个月差了。

最近飞Charlotte 次数太多了。最夸张的一次是6月15日赶早上5点45分的头班飞机。我凌晨3点半起的床,而前一天晚上我还很没“清头”凌晨3点才去睡,整个一日夜颠倒。

我偏偏还最怕早起床。天还没亮,却要起床洗梳,而全世界的人却都舒服地不省人事,就觉得自己很作孽。(其实我平时去睡觉的时候,全世界的人也已经舒服地不省人事了――但感觉就是不样。)出了门,天还是黑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凌晨的温度总是比较低,我觉得自己走向的是一个黑色的冰洞。坐在出租车上,黑色天空和黄色路灯,好像以前去坐过车往这个方向看到这个景象的。现在生活中没心没肺打发掉的越来越多,偶然被刺激一下,还是觉得很可恶。

在HH上班的时候,有一次很晚很晚回家,出租车经过海宁路那里,楼房里的住家灯光早已灭了,但路灯还亮着。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除了司机以外。经过那里的时候,车里正好在放陈升的One Night in Beijing。之前也听到过这首夹杂着京剧的歌,但从这晚以后,我就对它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什么理由。现在写这个blog,我就想,也许陈升写这首歌的灵感来自在北京街头之午夜乱走?好像是整个京城都睡着了,只是地安门里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等那出征的归人。显然,我对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同感,但是那种黑夜独自清醒的感觉,或是开心的放肆或是惊讶的恐惧,透心彻骨,会让我的手臂抬不起来。

但是到了机场,发现乘早班飞机的人还不少。坐到飞机上,天已经亮了。和旁边的人聊聊天,看看手里的文件,睡睡觉,很快就到了Charlotte。大清老早到了办公室,清晨的阳光淡淡的金色,也很美丽。可惜我对这种颜色的阳光并不熟悉。

有时候我大概需要一场大修或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事情,你不试也就算了;真的试了,谁知道结果如何呢?也许试了也就仅限一次,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但也许就从此改变了。知道自己有时候非常坚持,有时候却极易动摇。你站在现在这个点,对未来一点也看不见。对于要不要试一试,但真的试了又有什么区别,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困难。我觉得世界上最难的事并非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因为反正自己无法控制,也就死心了。最难的事是自己有一定控制,但对结果无法预计的事。也许严重得要命,也许琐碎得不止一提。最后决定如何,全在一念之差。

因此,被逼无奈比心血来潮容易得多。我想,也好,这次被迫3:30起床,也许我从此就要变成早起早睡过比较健康生活的人了。事实证明,这只是痴心妄想。戒烟需要时间,改变作息时间也需要慢慢来的。

7月14日是个革命的日子。巴士底日。

7月15日这个周末在Charlotte度过。我有现实的需要去谋杀我的空余时间――有点心力交瘁,需要积极放松自己。周五晚上和Yiyi去一家空荡荡的中国餐厅吃饭,味道还不错。第二天去一个Mall逛了一圈,没啥收获。晚上终于去看了电影《达芬奇密码》。没有人家说得那么单调无聊,还蛮紧张的。至于电影所引发的关于耶稣的争议,我大概是太累了,让有精力热情争论的人去争论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星期天早上,我居然去了一个中国人浸信会的礼拜。在美国那么久,从来没有教会的人来找我,这次到了南方,我自己提出要去见识见识。生命太短,我决定多看看。去年教皇保罗二世即将逝世的时候,我出于好奇去了费城大主教主持的弥撒。虽然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气氛和环境还是蛮不错的。没想到,这次去的教堂和一所教学楼没有区别,只是所有门上都有个十字。他们在一个小厅里祈祷、听牧师宣讲。中英对照的圣经选段投影在前面,声音从(JBL)音响里传出来,大家都坐着折叠椅上。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一点带有宗教象征的物件。我还是个很表面的人,还是需要一定的情调一定的仪式的。最后他们要新来的人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顶住道德的压力,坚持装傻到底。我不属于这里,就不要瞎掺和了。

对于我这个通常感觉强烈观点分明的人而言,原以为看《达芬奇密码》和去教堂都会给我一个深刻思考的机会,最后居然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了。《达芬奇密码》亵渎耶稣也好,信教的人们一厢情愿地祈祷我这种不相信的人早日领悟也好,让他们去忙吧,与我无关。

生命越来越缺少强烈的感觉和经历――或好或坏。突然厌倦了累了,我就再无兴趣讨论宗教。原以为很深层玄妙的东西其实很可能只是自己选择性的解释。生活是怎样一种反高潮,太认真的人最后发觉它很有可能只是个笑话。如果全世界都在舒舒服服地不醒人事,毛羊也要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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