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yiyi和她父母旅游途径费城,中学同学们当然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聚一下。我在Charlotte时已经见过她的父母,他们把她的房间整理得很整洁,又带来了人气。我还有幸尝了他们的好手艺。这一天晚上,大家聚集在ZYQ家吃火锅。Yiyi和JHK据说初中时还是同桌,互相说对方和以前一样。Yiyi的爸妈随和,所以大家照样口无遮拦。她的爸妈和我一样对需要动脑筋的活动或者游戏缺乏兴趣,我心有戚戚焉。他们只停留一晚,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yiyi还在梦中。说实话,连着旅游是很累的。
由于那天大家战斗力太小,食物太多。留在费城这里的人虽然已经觉得看对方看得次数太多有些厌烦,本着艰苦朴素的精神和看在食物的面子上,第二天晚上又在一起吃火锅。然后又无聊地喝啤酒,本人又醉又困。幸好第二天不上班,去纽约更新自己的护照。起床是痛苦的,但天气是好的。
纽约热闹,时代广场更是热闹。虽然比较乱,但它传递的那种活力,禁不住感染我。美国有个广播主持人Howard Stern,据说口无遮拦极有特色,喜欢他的人非常喜欢,恨他的人很恨他。他终于要从公开的广播转到付费的卫星广播台去了,在那里说什么不受政府管制。以前有一次经过时代广场,看见一个club门口排着很长的队,大部分的人都是看上去文化不是很高的三四十岁左右的敦实白人,闹哄哄地说着怪话,看人的眼光都有些野。我忍不住问他们你们在干吗?一个人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干吗,反正Howard Stern在里面。我说你们要他签名吗?另一个人说,只是想说hello啦。我觉得这事儿挺无厘头的,好像只有在纽约才会发生。
我喜欢一个人在热闹的地方穿梭,自说自话,我行我素,甚至一个人在店里吃饭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看看“野眼”也是蛮有趣的事。很快在领事馆把事情办妥,我就在街上闲逛,最后去了27街的一个博物馆。看惯了高尚的艺术博物馆,换个主题也是应该的。再怎么遮遮掩掩,也需要严谨的科学态度,就像弗洛伊德一样。其实某些现代艺术又有点异曲同工,再次印证弗洛伊德关于本能、图腾禁忌以及文化的理论。博物馆里有点触目惊心,所以我看字比较多,同时还偷偷看看其他参观人士属于什么样的人群。最后又去Chinatown的鹿鸣春去吃了蟹粉小笼,以前和若干Yale同学来过此地,颇为想念其美味。我一个人霸占了一张小桌,边吃小笼边看杂志。小笼里有很多汤,不容易,却没有我记忆中的好吃。或者我早就将记忆进行了美化?那我如何还能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过这一天自由自在,我过得还是很开心的。
2月13日晚上,虽然计算错误,我和ZYQ、JHK和他的S还是又一起吃了饭,并吃了汤圆,算是过元宵。好在我这个人是不在乎节日庆祝的,关键还是在于是否放假。不放假的话,哪一天意思意思都可以。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JHK等着去机场接S的那个晚上,他已经心不在焉了,似乎偏偏还有别人乱发短消息来骚扰他,害得他心神不定。一转眼,她周末又要走了,看来在中国工作的假期还不够多。
2月14日晚上和若干客户吃饭,偏偏这天是情人节,所有西餐馆都很夸张地满座,我们就去了Chinatown,然后随他们去了纽约,并在那里呆了几天出差。某一个晚上,莫名其妙地去看了百老汇音乐剧Mama Mia。ABBA是我最讨厌的乐队之一,所以这个基于ABBA歌曲的音乐剧根本不在我的备选清单上。但最后发现,这个音乐剧还是很有张力并且平易近人,那些歌改得也蛮合适,不难听。到最后也很热闹,我很喜欢。
生命也是这样,随着时间和经历,一点点向外推展着自我设定的限度。初中的时候觉得高三的人很成熟,等到自己到了这一步,也没啥感觉。大一时觉得大四很老,踏入社会简直就是一种必然的堕落。真的上了班,也没啥感觉。始终觉得自己就是自己,包括现在。我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我其实已经变了吧。自己似乎有一套模糊的哲学,随着境遇变化,可以不同地解释,但其实还是一致的,但又无法对之进行精确的表述,所以我总是原谅自己。情随事迁,某些自定的原则一条条地轰然倒下,伴随的是我自己沉默的惊讶。那些原则可能本来就不讲道理地执著和不切实际,相当幼稚。看得多了,知道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不可避免。原来以为很多世事与我无关,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结果也发生了。原来以为我做不来的事,我也学会了,终于,我的容忍度大了,钝化了,不再那么大惊小怪。同时,我也发现自己并不十分了解自己:原来,我在坚持的同时也可灵活一把。就像我打定主意不看Mama Mia,结果天时地利人和就稀里糊涂地去看了,阿Q式地自认反正也没有更好的消磨时间方式,结果看了还不错。事实仿佛在说,凡事用不着那么绝对。这个关于自己的新发现有点吓人,好像一个人不当心发现自己有超自然的能力,不当心就用了,还不敢相信。另一个解释是,也许我当初的原则本来就是假惺惺的,是灌输给我的,或者遮掩的是其他深层动机,所以它们那么不堪一击。
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些站起来跟着歌又唱又跳的观众有点十三。我一直无法体会别人这么投入的冲动。
2月18日傍晚,JHK 突然出现,然后是ZYQ,我们吃了饭就去看电影Good Night Good Luck。这个电影我向往了很久,终于得以一看。黑白电影,讲一个有良心的电视主持人与麦卡锡斗争的故事。故事有些简单,居然还是个好结局,但主题是我喜欢的政治压迫与斗争,还微妙地讽刺着现实,所以我觉得它比King Kong好看。第二天我们又去JHK的Delaware巢中瞄了一眼,看了个周星驰的电影,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了。2月20日放假,承蒙同事W盛意,我去他们家吃晚饭。虽然我很困,家常菜却很好吃。W一直在和两个女儿玩,家里热闹得要命,他的太太关心地和我聊天。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是蛮快乐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以为他们的生活才是标准的幸福生活,从而对我有了同情。其实幸福各种各样,况且我也没有说要排斥他们式样的幸福,只不过大家的风格和时机都不同而已。
2月23日,因为Wachovia赞助费城交响乐团,员工可以拿音乐会的免费票子。作为老大,我一直对小喽罗很好,于是就叫上ZYQ和JHK这两个人。这天是Eschenbach指挥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先是解构地解释一遍,弹一些关键的音,最后再连起来演奏一遍。特别有趣的是,他叫楼下前排的听众弹手指作小雨声,后排听众拍手作大雨声,楼上旁边的听众吹风,楼上后面的跺脚作雷声。然后他指挥我们演出一场雷雨从开始到结束,真好玩。如果听音乐能像在家一样躺在地毯上就好了;老老实实地坐着听交响乐,人又有些困,还是有些累的,嘻嘻。
第二天,我去了New Haven。我对之期待已久,所以会另起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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