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5日星期六,托ZYQ家亲戚的福,我和妈妈跟着他们去了杜邦家族的Longwood Garden。虽然是11月,今年比较反常,十分温暖,这一天阳光灿烂,一路上就看见树叶显示出不同层次的颜色。到了公园里,任意望去都是美丽异常。池塘倒影出碧蓝的天和黄橙金红绿的树,水面上闲散地游着鸭子,飘浮着些刚刚落下的金黄落叶。大暖房里开着菊花展,但可惜我不是菊花爱好者,总觉得它像面条。还是喜欢阳光斜射到在树上叶子和地上落叶的样子,有的半透明,有点反光,有的是剪影,这里真是摄影的天堂。妈妈一路对此美景赞不绝口,我觉得她对很多事都比我投入多了,也可以充分表达出来。感觉迟钝、不善言辞的我在两方面都不如她,呵呵。
11月6日,我和妈妈去了普林斯顿大学。5月的时候,我和韩国同事去过一次,那天是毕业典礼前一日,所以人气挺足的,到处搭了帐篷排了椅子。由于我出去游玩的终极目标常常是拍照,这一天并不是最合适。但我还是狂拍,拍多了总有杰作。我喜欢拍风景,不太拍人,但是佩服我同事居然能够摆出这么多Pose来,大概这是韩国文化,换成我,肯定不好意思。普林斯顿的校园很美,古色古香的房子,草地树木,和Yale有点像,但是总的来说,浅色建筑更多一些,拍照的效果可能还是Yale的深色更加好些。那天我还大胆进入门口有两只老虎的校长楼,并闯入了他们虚掩的会议室,古色古香上挂大吊灯,墙上都是肖像画,长桌上放了文件,好像是Princeton的发展蓝图讨论之类的。我觉得他们首先要加强保安。这一次,我和妈妈辗转换了三段火车,又来到普林斯顿校园。果然,这里的树叶也是一片以金黄为中心的五彩缤纷,比5月份更美。我和妈妈还进一步探索了上次没去的地方,当初韩国同事对尝尝当地某个小店的pancake更有兴趣。而我可以为了拍照不吃饭,况且我知道反正美国没有好吃的东西,不吃不是什么损失。
11月9日,我和妈妈去看了罗西尼的歌剧《塞尔维亚的理发师》。这是一个喜剧,讲理发师费加罗如何帮一对有情人摆脱姑娘之不怀好意的监护人的阻挠从而终成眷属。当然是很老套的故事,但是还是蛮好笑的。但喜剧对我来说,往往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给我留下的影响不深。我虽然经常胡说八道地搞笑,但是其实内心还有忧郁深沉的成分,只有悲剧或带有一丝暧昧悲伤的喜剧可以最深地触动我,其余在当时就留不下什么痕迹,更不要说事后了。我想我现在比以前更容易忘记,而且对忘记也不觉得那么有负疚感。本来么,我脑子内存有限,写掉blog,就把回忆移交给硬盘了。
11月11日去了华盛顿DC,补一补妈妈上次来没去过的地方。她坚持要去看一下五角大楼,没办法,地铁乘到那里,如我所预言,就看见一大建筑的墙,连门都不可以接近。唉。然后去了Smithsonian,去了自然博物馆、亚非艺术馆及之间的花园。天黑了,我们就辛苦地拍了带倒影的国会山和华盛顿纪念碑的夜景,效果不错。所住旅馆离白宫不远,白宫前那个反战老太太几十年如一日地搭着帐篷,另外有一群埃塞俄比亚的人在白宫前呼吁布什出兵埃塞俄比亚,推翻他们现在的政府。貌似卫兵的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立正稍息。第二天,我们参观国会山内部,旧地重游,我感慨排队依然那么久。碰到一个罗嗦的导游,讲了很久,而我这文盲只想拍点很灵的照片而已。接着去了旁边的国家植物园,颇为精致,其实也不小。国会图书馆是非常值得重游的地方,外面宏伟庄重,内部也漂亮极了,特别是那个气派很大的Main reading room。在这么漂亮豪华的地方看书,我怕是不能集中思想。去了美国印地安博物馆和国家美术馆后,我们就回了费城。印地安博物馆很有特色,7月时曾经认真看过一次。这个博物馆刚开不久,整个建筑内外是波浪型,因为这对印第安人(应该说是原住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展览分三大主题。Our Universes 围绕原住民的宇宙论,阐述了他们有关宇宙生成和秩序的世界观和哲学,以及人和自然世界之间的精神关系。有一个Day of the Dead,大家都欢庆地纪念死人(回家看一看)及生命的延续,描画得五颜六色的骷髅很可爱。Our Peoples则讲述了1491年以来影响了原住民生活的事件,解释了原住民在困难前是如何斗争以保持自己的传统的,为什么这段历史不为人所知。各部落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他们都遭到了致命的新式武器的侵袭,基督教会的到来削弱改变了他们的传统宗教和仪式,政府则夺走了他们的土地。馆内陈列了很多的枪、翻译成各种部落语言的圣经,还有政府的文件,规定符合怎么样条件的人才算称原住民。旁边的注解是,为什么我的identity需要政府规定。总之,我觉得这里比较政治敏感,也是我觉得最好看的地方。Our Lives则是讲21世纪原住民如何利用现有条件保存并发挥其身份和传统。这个博物馆不是一目了然的,而是需要有耐性地看小电影看图,读介绍文字。它的纪念品店里则有很多好玩有特色的东西,值得看上一段时间。
11月17日,我不想上班,就请了一天假和妈妈去Fairmount Park。阳光灿烂,但是河边风大,为了妈妈,我不怕寒冷,顶住!我们同样也看到了鸭子,不过她看见鸭子没有我那么激动。晚上,温暖地听了费城交响乐团的音乐会,这场是Access音乐会,比较特别,指挥Eschenbach 用他的德国口音先解构地讲解一番贝多芬的第二交响曲,再连起来演奏一遍。然后音乐会就算结束了,但是接下去加一支曲子,由首席小提琴David Kim 拉,Eschenbach 弹钢琴伴奏。曲子是贝多芬第五奏鸣曲(春天)。我们坐在第二排,声音离我们近得很,看得清清楚楚。他拉小提琴好像就在拉自己,某些音好像拉得他很痛,又像剥去刚刚结好还很嫩的伤疤。我全神贯注,看得/听得很揪心,有时候觉得心跳要停了。我喜欢他的投入和他们两人的默契。
11月19日,我和妈妈又去纽约补课。上午先上帝国大厦。以前觉得排好久的队上去没什么值得的,后来看到一个台湾客户拍的照片,才觉得不可错过。终于越过商业化的兜售,上了86层出来一看,脚下的高楼遍布鳞次栉比,又可远观自由女神。人类渺小又伟大。我们辨认着各楼分别是什么,并拍了很多照片,上海香港和纽约还是不好比了。现在写blog的时候,想想金刚这个大猩猩独自坐在帝国大厦顶上的时候,是多么爽。接下去我们去时代广场看Phantom of the Opera《歌剧魅影》。妈妈错过了它在上海的演出,现在到原产地百老汇来看应该更正宗。该剧在Majestic Theater已经演了将近18年,常盛不衰。我们位子很好,前排正中。妈妈比较爱上海,说上海大剧院肯定比这个剧院好,取悦她看来还有一点难度。音乐剧的布景机关灯光道具显然经典,至于剧情和音乐本身,最高潮的是有Phantom出来,最无聊的是Christine和男主角互相倾诉。Phantom的声音有气势又有磁性,笼罩了整个剧院,他的白色面具也很妖。Christine在艺术方面获得他的指点,在演出机会上有他恐吓性地支持,这当然是Phantom自愿的,虽然Christine对他有点说不清的感觉,但还是有点利用他之嫌,不爽。一如往常,我喜欢其中那些带着绝望情绪的歌曲,本来就很耳熟,现在在情节中串起来听,更是极佳的体验。
不可能的感情似乎是篱笆那边的草,可怕的外表和细腻的心灵之间的对比似乎更是热门的主题。Phantom是一个,金刚是一个,我在9月的时候去看过一个摇滚歌剧《The Hunchback of Notre Dame》,钟楼怪人也是一个。舞台背后放的是1923年的默片,前面的人配合剧情表演,并又唱又跳地摇滚,时不时还来一段电吉他的炫技。音响如此震耳欲聋,以至于我无法为卡西莫多感伤。不过呢,这三者的共同点就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卖点为观众的同情。或者观众也遭遇过出自各种理由的不可能的感情,并且最后不了了之,看了这些艺术的呈现,说不定还会引到自己身上,为自己同情一把;但如果在真实生活中,两者区别过大,如果真需要做这样的选择,结果不见得会两样,人还是在篱笆这边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很多时候,人对不同有天生的恐惧,喜欢变化和多样性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可以应付。
Phantom of the Opera之后,我们在第五大道上走了一会儿,就去夜行布鲁克林大桥,从这里看,纽约没有我想象的光辉。但这一天过得很不错。
11月20日,为了找点事做,就乘了灰狗去了大西洋赌城。Atlantic city的赌场就是赌场,没有什么其他娱乐项目,不好和Las Vegas比,建在海边也没什么优势。灰狗的车钱到了赌场就可以变成现金退回来,我们扔了一会儿吃角子老虎,没啥运气,不爽就不玩了,甚至都没有把车钱扔完,哈哈。如果我们足够无聊,我们就可以一来拿了现金就走的。正好旁边还有个outlet, 呵呵。人说中国人赌性很强,我们看来是例外。
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11月22日一早把妈妈送回国。我居然没有预期地那么伤心,妈妈好像也没什么。大概是我们一年还可以见上几次,平时经常在MSN上说话,也不觉得很遥远了吧。不过她一走,我就又开始自己烧饭了,可怜的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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