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18

迈阿密(2005.1.17)

迈阿密据说是黑手党的天堂,我这个正道上的老大就在感恩节(2004.11.25)当天,飞去迈阿密,准备收拾它。另一个去的理由是,第二天,我在迈阿密的分行有工作要做。

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经过3小时的旅途,于中午到了迈阿密。因为这里南美裔人口特别多,所以到处都是英语和西班牙语共现。迈阿密的South Beach是著名的度假圣地,我住的旅馆就在这海滩上。进了房间放下东西,休整一下,我就出来逛了。

我下楼经过旅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很长的游泳池。然后出得院门,我就在海滩上了。长长的海滩上并排着无数个旅馆,放着各自的沙滩椅和遮阳伞。这一天天偏偏有点阴,所以天空是灰蓝的,沙也不如我想象的白,也不平整。总之,看了挺失望,远远不如我在香港看到的浅水湾美丽,但也许是因为那天天气打了很大折扣的缘故。

顺着海滩的这一带建筑据说是很有特色的,叫做Art Deco。基本上全是旅馆酒店,主要是30年代造的,体现了战前的现代主义。几何形的外形,但给人的感觉是方方的,都不高,6-7层,最多十几层,开面都不大。颜色都是粉粉的,什么粉红粉黄粉白粉蓝粉绿的,我走来走去,走了十多个block,都是这样的。个人认为,这些房子真难看,让我想到中学里的粉笔盒子,只有其门廊阳台还可以。远看就觉得这些房子好像是我国八十年代初的火柴盒式新工房造型,因为迎接什么运动会或者领导参观,就把沿街一面涂成五颜六色,给人一种很cheap的感觉。

为了给迈阿密一个机会,我在South Beach走来走去走了许多路,想看看除了这些傻房子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我发现高高的槟榔树还是非常可爱的,长着红红的果子。我捡了一颗,在手里捏了很久才扔掉。我还看到了范思哲同志生前住的房子。他的白房子比旁边的新工房看来精致好多,大理石的台阶通向雕花铁门,房子的正面嵌着一块石头的旧门,据说是从意大利的古迹上拆下搬过来的。而范思哲就在某一个早晨被发现杀死在这台阶上。现在这幢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天渐渐转晴,天变蓝了。我走到一个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是一个圆形的池子里一个青铜的手,池子里有莲花,倒影倒是蛮好看的。我在路边的花坛边发现一只小壁虎,呆呆地不动,我给它拍了不少特写,嘻嘻。

我走回旅馆,休息了一会儿,再去海边。天已经暗了,海边基本没有人,沙滩椅都收起来了。月亮正在升起,倒影映在海面上,晚风很舒服。转身再看那一堆酒店,亮着灯,因为看不出房子的颜色,那种俗气的感觉反而没有了,衬着天上的暗云,倒是很好看。一天下来,我本觉得迈阿密不过如此,这时候我终于发现它的好处了。我喜欢这里的安静,轻轻的波浪声,微微的光,凉凉的风,令人陶醉。我拿出照相机,用最长的曝光时间拍下了这一黑暗的美景,或者我就是要留下这一惬意的感觉。

感恩节的晚上,大家都在家过节,我则需要去找个地方吃晚饭。那一阵在外面吃得太多,一切西式的餐想到就倒胃口。(矮子里的长子是机场常有的意大利快餐店Sbarro的Stromboli,油油香香的,包着西兰花和奶酪。)但是我周围没有中国餐馆,即使有,估计还是美式的,恶心。最后我只得去了一个小日本餐馆。我差不多是坐在餐桌边唯一的顾客,只有寿司bar边还有些人,高谈阔论的。然后我发现这个店其实是墨西哥人开的,我刚进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墨西哥人其实有些长得蛮像亚洲人的,那个店主头上还绑着一根头巾,搞得和小日本一样。然后我就开始吃日本面,一点也不好吃。无聊的我开始乱打电话,小zhu没有听出我是谁,就把我挂了,然后再也不接。我想再打eric,叫他去教训小zhu,但是eric根本就不接。郁闷呀。总算后来找到yiyi发牢骚,呵呵。

饭后我又来到漆黑的海边,在月光下脑子空空地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舒服。然后我在走回饭店的时候,发现海滩上无家可归的人把自己包在毯子里,睡在沙滩上野草边,吓了我一跳。迈阿密住了许多有钱人,South Beach的昂贵也是有名的,这些睡在沙滩上的人跟这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不是迈阿密是热带,这里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第二天早上我先去downtown的办公室,感恩节后第二天,办公室人很少,更加觉得来这里是莫名其妙。很快地把事情做完后,离下午的飞机还有不少时间。和在香港一样,公司的大楼仍然在海边,景色很好,风水大概也不错。公司附近不远就是Bayside Marketplace,是一个在水边的mall,可以看见很多游艇,还有一个惹眼的硬石餐厅,房顶上是一个大吉他。旁边有个巨大的American Airlines Arena, 原来是篮球队Miami Heat的主场。接着我坐车去了小哈瓦纳。

小哈瓦纳据说最初古巴移民聚集的地方。这里大多是平房,彩色的墙,大多数的标牌是西班牙文,我想这里晚上的治安可能不是很好,所有的店都有铁栅栏。我来到街边一个古巴餐厅,不知为何,外面有两只比人还大很多的公鸡,五彩缤纷地站在室外的座位边宽阔的人行道上。天气很好,我决定在室外吃一顿古巴中饭。据说这个店的菜都是照着100年前的菜谱烧的,端上来的菜大得吓人:先是一筐小面包,再来了一大盘黑豆米饭和油炸芭蕉,接下去的一盆是两大根羊骨头,上面全是肉。黑豆米饭很难吃,米粒硬梆梆。油炸芭蕉软软甜甜的倒是不错。羊肉烧得很酥,但是味道一般,多得发腻。街上一个流浪汉经过时,远远地站着瞪着我一桌的食物。我觉得很紧张,只能装作没看见。他很可怜,可是我也不敢把食物给他,怕那样伤他自尊……

我在小哈瓦纳走来走去。这里有些古巴酒吧,外装修很有特色:褐色的木门木窗,图案马赛克的外墙。连这里的Burger King所在的粉红色建筑也充满当地风味,有着拱形的门廊和红瓦的屋顶。在一个专门卖古巴纪念品的可爱小店,门口贴着一个告示:此处仅供古巴人停车,其他人的车要被拖走。我还看见一个店,低低的窗台上放满枝叶茂盛的热带植物和鲜花,在枝叶丛中看见店里摆放的水果蔬菜,包括特别大的佛罗里达牛油果。

街边一块空地的两三个大凉亭下面,各有四个桌子,老人们围着打麻将,很多人还围着看。很有中国特色嘛!然后我又走近看了一下,原来不是麻将,但也差不多,大概是什么骨牌,就比麻将少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小哈瓦纳还有若干个雪茄作坊。我推门进了一家,一个瘦瘦的中年妇女坐在外间简陋的桌前手工卷着烟草做雪茄,整间屋子弥漫着浓郁的烟味,她的手指,不知是天生皮肤黑还是被烟叶染的,也是黑乎乎的。里间传出两个男人的交谈声音,大概是在谈生意。从里面窜出一只肥肥的大猫,黑褐相间的长毛,黄黄的眼睛,在沙发椅上打着滚。我的想像力开始弥漫,我是不是误闯了一个黑道的地盘?我进了另一家,这家比较像样,搞得古色古香,一道道工序都可以看到,可惜不准拍照。我出门的时候,路上正好走过一个推着手推车的老太太,看见我从雪茄店里出来,就对我说:“Good Girl!”。她肯定以为我是烟民,看不惯啦,哈哈。我现在倒后悔没有买几根作纪念。

我又走到一处有许多纪念碑的所在,据说是纪念反卡斯特罗的人的。旁边还有圣母(大概是),面前放满鲜花。周围巨大的榕树裸露的根大得令人吃惊,不过更加让我吃惊的是,一只母鸡和小鸡在旁边草地上走来走去。再加上我在一个加油站前看见一只彩色大公鸡像,我开始怀疑公鸡是不是古巴的国家动物。我到网上查了一下:公鸡是传统古巴艺术最爱的主题之一,从某种意义来说,公鸡所代表的雄性和骄傲的也就是古巴的个性。

迈阿密的出租车司机多半是南美的,他们不像费城纽约的司机那么阴沉沉的,似乎他们都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他们热情健谈,谈天说地,比如说胡锦涛到南美的访问,巴西的旅游和酒吧。他们说在小哈瓦纳,讲英文人家多半都听不懂。他们还指给我看Gloria Estafan的豪宅:迈阿密有些很小很小的岛,被私人买下来,成了其个人的王国。

在回来的飞机上,旁边坐着一个阴沉的老头,穿着一件桔黄色的衬衫,上面印满简体字“我爱你”,真搞笑,趁他低头闭眼打瞌睡的时候,我偷偷把他拍下来了。后来,US Airways的空中小姐来分发饮料,那老头要了红茶以后,就对着那小姐说“Sugar”。这个小姐很特别,之前就在和别的乘客开玩笑了,听了老头对她说“Sugar”,就回答说:“你是喊我Sugar呢,还是要点sugar? 我都不认识你,我猜你是要点sugar.”这个人简直是外国妇女版的周星驰。后来下飞机的时候,她看到这个老头走近门口,还对她同事说:“就是他,喊我Sugar”。

迈阿密是很大的,我这次只有机会看一点点,老大这次就算踩踩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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